前言：
写得不好，主要想填个传记的脑洞，随时都有被官方爸爸打脸的可能（X
微荒目向，没有糖，做过很多修改，上次UP的版本被我舍弃了，看过的太太就把它忘了吧
有些部分参考了太太们的脑洞
第一次写，连的个性摸不太清，OOC可能有，小学生作文等级<<<<
庆祝连连加入绝京（！？
【河神与风神】
荒川，源起甲武信岳，引入秩父山，经盆地，过长瀞溪谷，北行带大里郡、寄居町入关东平原。下游于熊谷转东南向，流入间川于川越市，过琦玉后再度东流，出隅田川，终入江户湾。
近日，几经大雨不断，河水因此暴涨成洪水，几乎得以淹没整个村庄。居于森林中的风神眼看洪水就要淹没村子，为了守护自己爱戴的子民，尽其所能，强行将洪水改道，村民才得以幸免，而后回归平静。
然而，风神便没那么幸运。并非掌管水的风神，用尽力量以后，最终坠入洪水之中，流向未知的地方，醒来已不是平常所见的光景——
「唔……。」
睁开眼帘，波光从顶上透入，亮得刺眼，模模糊糊地只看见像是一张光所编织的网，覆盖了整片天。
「你终于醒了！太好了！」
微弱的视线中，一旁黑发的少女带着雀跃的神情一跃而起，但却像流水一般缓而不急。风神以为自己还晕呼呼的，醒了醒神才仔细一看，这名少女竟没有双腿，而是遍布琉璃般鱼鳞的尾巴。
「！？」
风神惊讶地起身张望四周，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青草荡漾着，地面的石块布满沉重的青苔——显然这里并不是自己安身的那片的森林。
「这…这里是哪？」
尽管失态，风神无心掩饰自己的不安，带着惶恐的神情望向少女。
于是少女觉得很打趣地一笑，接着说道：
「嘻嘻，是荒川河底哦！我是鲤鱼精，荒川之主大人命我在一旁照顾你！」
「荒…川…！？」
风神俯首一看，惊觉自己正坐在由水草布置的床上；仰头一望，空中飞舞着的不是鸟儿却是鱼儿，看来鲤鱼精并不是在说笑。
以为自己身在梦中，不敢相信这里是荒川，而身旁的女子是鲤鱼化成的妖怪，这样说来更让风神意识到既然身在河底，那岂不是要溺死了？惊觉这一点的风神连忙用手摁住自己的口鼻，令鲤鱼精忍不住放声大笑。
「噗哈哈！你真有趣！别担心，我的泡泡结界会保护你，绝对不会溺水哟！」鲤鱼精解释道。
即使身在河底，却并无感受到异常；这才想起坠入洪流前的记忆，如果没有鲤鱼精的帮助，或许风神已经溺水了也说不定。
「这…这样啊……。」
他尴尬地笑了笑，这种虚幻缥缈的经历任谁都会以为是作了一场梦。
”不过就算是梦也罢，就这么顺其自然吧”，这么想的风神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「非常感谢你出手相救，我的名字是一目连。」
微微地一笑，即使是在河底，仍带给人一股暖流，就像一阵微风。
「哎呀，这句话应该对荒川之主大人说喔！是大人将你带过来的。」鲤鱼精不好意思了起来。
没想到身为风神的一目连居然被妖怪所救，这是从没与妖怪往来的他所料想不到的。
从前，时常以村民口中听说妖怪的事，村民总希望他能将妖怪赶出村子，好让村民能够安居。但一目连并无权介入此事，仅能倾听村民对妖怪的各种怨言；久而久之，一目连对妖怪的印象自然是不太好。
这才想起村子的事，一目连担心村民安危，只想尽快回到神社去。起身想要道别以前，不远处传来小孩子的声音逐渐地靠近。
「哦！醒了醒了！」
眼前不远处看见娇小可爱、拥有人类双足的孩子，一边扯着嗓，一边向一目连走来。
虽然只是个孩子，说话却特别出言不逊，一来就指着一目连说了一顿。
「你呀！那时沉在我家门外，都要把人家吓坏了！」
「嘻嘻，金鱼姬还吓得哭着要大人把尸体挪开呢。」
称作金鱼姬的孩子趾高气昂的两手插腰，一副小大人的模样，这令一目连不忍多说一句话。
「人家才没有哭呢！反正以后不可以这样吓人了！知道吗！」
「抱歉……。」
一目连苦笑，从来没有孩子敢这样对他说话。
「哼，知道错了就好！我去把傻大个叫来！你们在这等着！」
接着，金鱼姬拨了拨他俏丽的短发转身而去。一旁的鲤鱼精只能无奈地对一目连解释道：
「金鱼姬一直都是这样，不要放在心上哟。」
「没事的，小孩子有活力是件好事。」
“毕竟只是个孩子。”一目连接着说，显然也没特别在意。
「不过金鱼姬他呀，还是金鱼的时候被丢进了荒川，当时奄奄一息的他被荒川之主大人发现了，于是大人将妖力赐给了这只将亡的金鱼，使其成为妖怪，才能以存活下来。虽然没有生前的记忆，但至少保住了一条命，荒川也因为他而热闹了起来。」
也许正是因为受到强大妖力所影响，金鱼姬的化型才得以更接近人类。
“看来他们口中的荒川之主，或许是个温柔的妖怪吧？”一目连心想。
———
「若吾没记错，汝便是风神一目连吧？」
荒川之主一边挥着扇子，面无表情地用他冰冷的双眼注视一目连。
在那之后，金鱼姬带着荒川之主到来。映入眼中的是一个严肃的妖怪，眼神透漏着足以慑人的威严，即便是周遭悠游的鱼儿都纷纷回避，如同王者一般的妖怪君临此地。
虽然不清楚荒川之主是如何得知一目连的身份，但能明白的是，眼前这个救了自己的是个有能且非常强大的妖怪。
「是的，我是风神一目连，非常感谢您出手相救。」
「哼，堂堂一个风神在荒川溺水，可是会给吾等带来巨大的麻烦。」
如此直言刺痛了一目连的心：是啊，堂堂一个风神怎能落得如此下场，得尽快回到村子才行。
「给您添了麻烦非常抱歉！我想我必须回去了，不过……右眼的绷带能取下来吗？」
从刚才一直想说的话终于说出口，虽然没感觉特别疼，却也不明白什么样的伤得盖住一只眼睛。
「绷带？」
「是的，我的右……」
「右眼已经不能用了。」
话还没说完，荒川之主便打断了一目连，并说出了真相。
「什……！？」
一目连伸手略过发稍触碰了自己的右眼，确实没有绷带，就算睁开也什么都看不见。
「这…怎么会……？」
不敢置信，那股深不见底的黑暗，看不见一丝光线，恍若深海。
「汝并非掌管水的神明竟想治水，只失去一只眼睛算好的了。」
“啪！”的一声，荒川之主收起了扇子，冷漠地说出了算不上安慰的话语。
荒川之主从不善言语，亦从不欺瞒。言语中透漏着他似乎明白当时的情况，令一目连相当不解。
「你都知道了…？」
他颤抖着双唇，痛苦的情绪随着无尽的黑暗满溢而出，却也无处释放。
见一目连双眼空洞，荒川之主挑眉，对于眼前的风神毫无敬畏之心，反倒有些轻视。
「哼，此地属吾的领地，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，吾都一清二楚！汝将洪水改道，流入了荒川，吾可还没向汝算这笔帐！」
毫无怜悯之心的河中君主，并不打算美化整起事件的过程，陈述事实却是最令人痛心的。
一目连哑口无言。荒川之主确实没有义务替一目连治理村子的洪水，甚至给添了麻烦，如果当时没有那么冲动的话，或许不必落得如此难堪。更让自己为难的是，这笔人情债的债主是个妖怪，是个与自己毫无关联的妖怪。
「是我冲动了……我只是想拯救我的村民，这笔帐日后必定相报。」
或许自己生性便是如此，无可奈何之事已成事实，又何须怨恨命运的安排。
「以汝这身姿态？能回报什么？」
然而，眼前的河之君主却也不是好说话的妖怪，总是一针见血，没有丝毫拖泥带水。
即便像风一样自由奔放，眼前一面高墙便能阻挡他的去路。
「我……」
一目连也思索不出还有什么价值足以回报荒川之主，揪紧着眉心说不出任何一句话。
「喂！傻大个！不许你欺负病人！」
「就是说呀，他都吓成这样了！」
一旁的孩子们见一目连如此困顿，其实心理也明白即便这份人情无法还清，荒川之主亦不会有任何作为，于是便出声制止了荒川之主。
沉默了一会，好在荒川之主并非刻意刁难，倒也稍微有些心软。
「哼！一言既出。」
接着，他转过身扔下一句话：
「想好了就回到神社去！」
而后伴随着水流波动，转眼消失无踪。
「别理那个傻大个！他最可恶了！等我征服世界一定会替你修理他！」
金鱼姬气鼓鼓地跺脚。 ”征服世界一直都是他的口头禅”，但如一目连所见，这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。
尔后，金鱼姬似乎想起了什么，一砰一跳地在一旁的石块坐了下来。
「对了！我带了食物哦，这个给你！」
他从刚才就带着的兜里取出食物，穿过结界递给一目连。
「啊……谢谢了。」
虽然也没感觉饿，但孩子的心意也不好拒绝，于是便欣然收下了。
因为吸满了水分而黏糊的白色膏状物沾粘在手上，即使已经糊成一团了，仍能看出他原本的模样——是一目连常吃的饼。
「供品……？这里也住着神明吗？」
一目连倏地眼前一亮，不知何来的亲切感，以为此地也有同他一般的存在。
「”也”住着神明……？」
显然，孩子们的反应似乎并不是如此。
“难道这些供品是偷取而来的吗？”一目连心想。
就算作为友善的妖怪，为了生存而窃取食物也是很常有的事吧？不论妖怪还是人类。又或者是自己认错了也说不定——
「这个，不是供品吗？」
一目连两手捧起了软糊的饼，直觉得大概是认错了。
「这个呀，是村民给傻大个的礼物哦。」
「咦……？」
这声疑问并非不明白词意，而是来自他对荒川的不了解。
妖怪、供品——如此不相称的两个词，却对这两个孩子来说如此稀松平常。
「荒川周围的村子，将荒川之主大人视为神明，偶尔会有供品被放置在河岸边的石台上。荒川之主大人说他不需要，于是变成我们的食物。」鲤鱼精说道。
偶有听闻邪道之人供奉妖怪一事，却从未听说以神馔供奉的妖怪——如此冷漠且不善言语的大妖竟是村民眼中的神，总觉得听起来有些矛盾。也或许如同金鱼姬的存在，村民也受到了同样的恩惠，才如此崇敬这位河川的主人。
想到这，一目连想起了自己所爱戴的子民，他一愣一愣地望着手中的饼，想起村民幸福的笑容，不由得担忧了起来。
“不晓得村子怎么样了——”
一想到村子可能因为自己的失误，或许已经不在了也说不定。
心中一股不安缓缓升起，必须尽快回到神社才是，现在不是思索如何回报荒川之主的时候。
才要开口道别，金鱼姬无心的一句话中惊动了一目连。
「呼！还是最喜欢在秋天吃东西了！」
他拍拍着饱满的腹部，满足地望着头顶上摇曳着的波光。
「秋天？」
「对呀！人类不是说嘛！秋天会增进食欲！」
身在河里丝毫没有察觉任何一点天气变化，只记得现在明明是初夏，怎么突然变成秋天了？河里也会有季节之分吗？或许是与地面的季节不同？又或者是……？
一目连脑中一片混乱。
「现在应该是初夏才是？」
「你睡了很久呢！现在已经是秋天了！」鲤鱼精也这么说着。
确实不论妖怪还是神明，时间总是飞逝却也漫长，就算是”睡了很久”也不是一个确切单位。
「秋天……也就是说我睡了多少天？」
「咦——这怎么可能算得清！要说的话大概是人类的两、三年吧！」
金鱼姬眉头一皱，一脸伤脑筋的模样回答一目连。
完全没有感受到周遭的变迁，或许过于一派轻松才没有警戒到事态的严重。
「我想我不能一直待在这，我得离开了！赔罪的事我不会食言的！还请替我向荒川之主道歉！」
一目连顾不得诺言，起身便向一旁的孩子的道别，而后匆匆地穿过结界游向水面。
「咦！？好…好的。」
留下鲤鱼精与金鱼姬呆若木鸡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，湿润的饼落到地上，缓缓地被渗入的河水淹没。
————
回到神社的一目连，见到了相伴他多年的龙在神社的空中徘徊多时，才终于找着他唯一的主人。
「大家都去哪了……？」
一目连见不着半个村民前来参拜，桌上的供品也早已腐烂，神社的梁柱上生满了青苔，受到风雨摧残摇摇欲坠。
一目连眼望着自己的神社，寸草横生，失修多时，好似一座废墟伫立在那。缓缓走上阶梯，木造的神社便咯吱作响，发出阵阵哀鸣。
「该不会…村子已经……？」
于是，一目连乘上龙背奔往村子的方向。至高的位置俯瞰信仰着他的村民，大家一如既往的生活着，一如既往的充满朝气。
这才松一口气的一目连回到神社，心想大家应该很快就会来到神社了，他坐在阶梯上等了又等、等了又等。
然而，并没有人前来神社参拜。
也许是因为离开神社的时间过得太久，以致人们忘了他的存在，随着时间流逝，力量也逐渐流失。
没有信徒的一目连，将会失去作为神的资格，然后消失在森林里；他深知如此，却仍坚信他的子民会归来此地。
晴天、阴天、刮风、下雨，一年又一年的过去了。
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，熟悉的蝉鸣在耳边提醒着季节的变换，他明白自己即将迎来结局。
「虽然对荒川之主食言了，但曾作为村民所爱戴的神明，已经很幸福了。」
“谢谢你们。”
就这样，神社崩塌了，一目连也将会随着神社的崩塌瓦解——理应是如此。
漫长的等待换来无尽的黑夜，一目连阖上沉重的双眼，却也不觉疲惫，反倒感觉轻松了一些，就这样沉沉地睡去。
————
「母亲，我们来这里做什么？」
远远的声音，在耳边渐渐靠近。
“是谁……？”
一目连睁开眼，远处一位面容慈祥的女子带着可爱的孩子往此处走来。
「来供奉神明喔！」
母亲的手紧握着孩子的手一边走着，接着在神坛前驻足。
“这是…以前的记忆？不对，这里不是我的神社。”
不同于一目连的神社，眼前的是个石造且相当简易的神坛，上面却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供品。
「这里可是住着一位伟大的神明呢。」
他弯着腰对孩子轻声说道。
「神明是谁呀？他有那么厉害吗！」
天真的孩子仰起头望向母亲，只见母亲婉约一笑，然后细细说起神明的故事。
「这是当然！他让我们村子繁荣，带给我们丰收，他的名字是——荒川之主。」
“……！”
「喂，醒醒！」
脸颊似乎有人在轻拍着，一阵阵呼喊打断了这场短而漫长的梦，第一次让一目连感觉时间过了很久。
他努力地撑开双眼，映入眼中的竟是他认为再也不可能见到的面孔。
「荒…川……？」
一目连仰躺在地上，还有一些晕眩。
他举起沉重的手，龟裂的皮肤像是尊快要崩裂神像。透过指缝看见一旁荒川之主紧紧蹙眉，冰冷的眼神却像是流水一般温柔，似乎是在担忧。
「吾暂时注入点力量，现在仍不稳定。」
「为什么…原本的我应该要消失才对……。」
空气仿佛在燃烧撕扯着喉腔，即使用尽力气也仅能发出嘶哑的声音，就连呼吸都感到困难。
“又欠他人情了，明明前一次的人情都还没还。”
一目连这么想着，却没说出口。
「这时候就要老实地说谢谢哦！」
一旁探出头的金鱼姬不改本性地纠正一目连。
因为倔强而不肯说出口的话，却被眼前的孩子给笑话了。一股怀念的情感涌上心头，一目连感慨万分的一笑。
「谢谢……不过……」
眼神飘向一旁单膝落地的荒川之主，也不知那段梦境是否只是偶然或者是浅意识的带入。
「刚才的是……您的过去吗……？」
「……何事？」
荒川之主毫无反应。
也许这只是无意识中产生的幻觉，也或许是随着荒川之主的力量流淌而来的记忆，追问下去倒也有些尴尬，于是一目连决定不去追问此事。
「不，没什么……」
「……」
说出的话却又马上收回，荒川之主不发一语，起身坐在仅存台阶的一侧。
坐在一旁，他思索了一会，难得地主动开口。
「汝打算怎么做？」
即使做了些打算又能如何？一目连也明白这仅存的力量并无法改变命运。那么，荒川之主又为何将妖力借给了他？
「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？」
「何事？」
虽然很想知道，但荒川之主肯定不会给出任何答案，于是一目连在说出口前改变了心中的疑问。
「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……」
「是我让傻大个带我来的喔！」
金鱼姬再次探头看着躺在台阶上的一目连。
「哼，无聊！」
回忆起当时，荒川之主似乎不是很愉快。
「那时候傻大个把你给吓跑了，后来你就再也不来荒川了，只好来找你了呀！我可是说了好——久好久，傻大个才说要带我来的，然后就看见你倒在那了！」
所幸真是来对了时机，想不到在最后还能有人替自己送行，这样的结束倒也不坏。
金鱼姬于是噗通一下坐到一目连身旁，叙述起荒川之主对他所说的话。
「傻大个说，你是神明，你有自己的信徒，跟我们妖怪是不一样的。但我不明白！傻大个也有信徒，哪里不一样了！人家才不管呢！」
毕竟是河中的君主，妖怪们肯定相当敬重荒川之主。但人们生畏的妖怪竟也能成为信徒口中的「神明」，不同于一目连依附人们的信仰所产生的神之力量，而荒川之主却是因自身的力量而受到人类崇敬。这么说来失去信徒终将要消逝的一目连，所谓神明却是如此的脆弱。
一想到这，一目连不禁自嘲了起来。
「……想不到作为风神竟是这样无能……。」
「怎么？」
荒川之主撇眼看一目连自嘲着，他眯着双眼，余光中流露一丝怜悯。
想要保护村民，只是这样而已，不论是神明还是妖怪。也许是对于命运的安排太过理所当然，以致他忘了自己自始至终最重要的信念。
那段梦境才终于让他想起那段过往——他曾深爱着的人们。
「我能再问几个问题吗？」
「说。」
「就算是妖怪，也会守护人类吗？」
「吾等妖怪只依喜好行事，但无可否认。」
「想守护人类的我，愚蠢吗？」
「对吾来说信念即是力量的泉源，坚信自己才得以强大，汝的信念并无对错之分。」
如同光明的言语，坚定了脆弱的内心，使泪水掩没眼眶。
村民的笑容，繁荣的景象，就算村民遗忘他的存在，他仍想守护每一个人。村民的幸福，就是他的幸福，大家的幸福就是一目连的归处。
「那么，我有个请求……。」
一目连撑起脆弱的身躯面向荒川之主的侧脸。
「说。」
「不论什么代价，请您将力量借给我。」
面对如只诚挚的要求，荒川之主沉默了一会，君主的侧脸看起来异常严肃。
「……吾可是个妖怪，若接受了妖力，即为堕妖，可再也无法回到过去。」
他沉着嗓音告诫一目连，但这并不足以阻挡这份坚毅的抉择。
「即使成为妖怪，我也要守护人类。这份恩情我一定会回报。」
「哼，回报？汝这身处境，能回报些什么？」
似曾相识的话语，这次坚决不再食言，不论付出什么代价，就算成为妖怪，就算出卖的神格亦在所不惜。
「不论什么样的要求我都答应。」
「不论什么样的？那么，要另一只眼睛，汝会答应？」
「……」
冰冷的眼神化为利刃瞪视着一目连，即使有着刚毅的内心，仍因这份威严感到畏惧。
「喂！傻大个！不许你……」
一旁听不惯的金鱼姬忍不住跳起来插嘴，却被一目连出手制止；温柔的眼神向他示意着，仿佛正在说着”没事的，相信我”。
见着一目连毫无畏惧的眼神，荒川之主的嘴角勾出几分狂妄。
「此非儿戏，若是无法办到的事就别轻易地出言！」
一目连深知自己停滞在此，就将陷入永恒的虚无，再也无法回到此地。若是在此退缩，不愿舍弃一切，倒不如化作尘土消逝而去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毫无情绪的语气像是换了一个人。
「我明白了。另一只眼睛，拿去吧。」
荒川之主起身向一目连走近，他伸出手抬起一目连的下颚，两人的眼神对视，接着他贴向一目连的耳边说道：「汝的执念，确实够格成为妖怪。」
说完便将一目连推后了几步，一阵踉跄的一目连差点摔在地上。
「！？」
荒川之主似乎对这番对话感到相当于快。也许是风神的决意打动了大妖，难得一见的神情，是他自统治荒川以来从未有过的笑容。
「行！吾就将力量赐予汝！」
倏地，他抽出扇子一挥，将金鱼姬弹飞到远处，并张开强力的结界包覆住两人。
「哇！！」
转眼，视线布满了荒川之主以妖力化型的鱼，围绕着一目连。
「听好了，吾将力量赐予汝之后，会吞噬汝身上的某样东西，或许是眼睛，亦或许是其他更重要的东西，不论夺走什么也不应有任何怨言。」
一目连颔首，他轻轻阖上双眼，将命运交付给了妖怪，没有任何的迟疑。
「不论是什么都不后悔。」
听见一目连这么说，荒川之主垂下眼帘并举起扇子，将鱼儿聚集成一股慑人的光芒，刺进一目连的胸口。
妖异之光在结界中缓缓渗入一目连的身躯，即将崩坏的身影逐渐恢复，失去的右眼视线逐渐清晰。然而还没有结束，一目连的发色像是褪色一般逐渐泛白，额头产生剧烈的疼痛，接着生成了一对角，指甲也逐渐变得细长，俨然成了妖怪的模样。
「这就是妖怪的力量吗……？」
不同以往的力量在胸口扩散，虽感到不惯，却莫名的令人安心。
「真温暖……。」
一目连随着躯体突如其来的剧变，最后不堪负荷而失去了意识。
————
「今年仍是丰收的好日子呢！仰赖荒川的河水所种植的作物可特别的丰硕！」
「前几日不见降雨，还以为荒川是要枯竭了，所幸有荒川之主在！」
「全都是托荒川之主大人的福！」
村民纷纷洋溢着幸福的表情，朝气的村人，祥和的气氛，令人怀念的画面。
一目连不禁潸然泪下。
“成为妖怪就可以了吗？我能以这身姿态保护好村民吗？不，无论是什么样的窘境都不应惧怕，就像荒川之主治理他的河川一般，几千年来永不改变。”
“如果能像你一样，成为伟大的妖怪就好了……”
又是一段梦境，这回可不会有人打扰一目连，带着满足而幸福的笑容进入了梦乡。
————
随着一目连接受了妖怪的力量以后，荒川之主的结界也在完成承接后消散。
他合起扇子接过倒下的一目连，温柔地将他安置在腐朽的柱子旁。但他并不打算等待一目连苏醒，起身打算匆匆地离去。
「该走了。」
「咦！？等等！把他扔在这没关系吗……！」
还坐在地上的金鱼姬眼看要被丢下了，赶紧起身跑向荒川之主身旁。
荒川之主沉默了一会，突然开始自言自语。
「即便是一阵风仍有他的归处，就当是划过水面激起了涟漪，而后回归平静。荒川之事就当无事发生便好。」
「什么啦！说什么让人听不懂的话！喂！！」
对于这般疑问，荒川之主没有回应，他举起扇子，鱼儿的身影再次显现。
「吞噬！」
一声下令，鱼儿一跃，穿过一目连的身体，吞下了"某样东西"。
此事到此为止。
一目连醒来后，已不是当初稚嫩模样，而是温柔且稳重的妖怪。在荒川里发生过的事，也随过去的自己消逝而去。自此，他再也想不起荒川之主的模样。
而水中的大妖，仍然是那个少有笑容的君主，守护着整片荒川。
后记：
努力的让逻辑读起来通顺，不忍说真的很洒狗血（＃
很喜欢荒川既是妖怪却被人类当作神，而一目连虽然是神却堕落成妖怪的反差设定，真的很好吃！
总之感谢读到这！